六只鬼_我在地府上热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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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只鬼

  幽幽寒风裹挟着好闻的墨香味扑面而来,阮灵脑袋一瞬间又清明起来。

  电光石火般,她灵光一闪,忽然反应过来,刚刚到底哪里不对——

  咦咦咦?鬼差小哥哥原来不是结巴啊?!

  这一惊讶,她就忘了嘴里还咬着笔杆子,手下一失力,毛笔尾端直接磕到牙齿。

  痛到泪眼汪汪小女鬼不由非常幽怨地看了蒋怿一眼。

  对她来说,这位大人提神醒脑的功效简直堪比人间神器——风油精。

  阮灵当然不敢朝他生气,也没理由朝他生气,只好将怒气转向真·罪魁祸首——毛笔,她愤愤然将笔抽出来,结果不小心力气一大,手肘径直撞到一旁的玉砚,眼看着那砚就要要摔下去,她手忙脚乱去接砚台,结果左手又不小心按到刚才丢桌上那只笔……的尾端,才被小女鬼毫无“鬼”性撒过气的狼毫笔尖猛然上翘,甩出了几个墨点子,不偏不倚正好溅到了阮灵脸上。

  救援不及的玉砚“哐当”一声摔到地上——

  碎了。

  屋内的寒气一瞬间堪比冰箱冷冻层。

  心虚秒怂的小女鬼吓得赶忙紧闭双眼。

  半晌,屋内悄无声息,寒气却半点未散。

  阮灵心里七上八下,悄咪咪、小小地睁开一只眼,余光瞥见蒋怿正负手站在桌边。

  她的、书桌、边。

  QAQ她想回人间!

  “宋朝。”终于,一旁边的蒋怿出声道。

  阮灵低低“啊”了一声,没明白他的意思,但也不敢再闭眼装作自己不存在。

  大阎王面寒如冰,修长好看的手指正指着地上那块碎了的砚。

  玉砚——宋朝?

  在心里连上线的小女鬼悚然一惊,第一反应就是——

  碰瓷现场啊这是!

  可转念一想,大阎王活了这么多年……不对,死了这么多年?好像也不对……?大阎王存在了这么多年,别说是一个宋朝的玉砚,就算秦朝的兵马俑,他也可能有啊!

  阮灵哭唧唧脸看着地上的质地通透的砚台,心里抓心挠肝般地后悔。

  她为什么要一时手贱用他屋里的东西,呜呜呜,现在就算把她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啊!

  “我……我以后挣钱赔您?”小女鬼咬着嘴唇,声音很虚,毫无底气。

  大阎王不作声。

  “……那您缺打杂的吗?上过大学……其他什么也不会的那种?”想了想,又弱弱补了一句,“我……我可以学的……”

  大阎王仍然不作声。

  阮灵一时心虚到极点,牙一咬,干脆豁出去,她梗着脖子,一脸控诉道:“那您到底想怎么样嘛,倒是给句准话我啊,反正要钱我现在没有,要命……要命我也没有!”

  蒋怿:“……”

  她倒是还有理了!

  看着那张沾了星星点点墨迹、条条墨痕、堪比花猫的小脸,秦广王终于忍无可忍:“闭嘴。”

  阮灵乖乖应道:“噢。”

  蒋怿:“……”

  顿了顿,还是冷声道:“去洗脸。”

  小女鬼如蒙大赦,动作迅速、同手同脚地溜了出去。

  蒋怿:“……”

  阮灵擦了半天的墨迹,小脸通红地回到书房时,就见方才还一片狼藉的书桌又整整齐齐恢复了原样。

  ——连同那块摔碎了的玉砚一起。

  所以果然之前不是她睡糊涂了,而是他们大人的确有强迫症啊!

  心很虚的小女鬼回到位置上,隔着一小段距离、连边缘都不敢挨到一下地观摩了半晌玉砚,最终也没认出来到底和之前是不是同一块啊,因而也无法判断,大阎王家宋朝玉砚成批堆积,和大阎王有一键修复文物技能,这两个可能性到底哪个更大一些。

  反正不论哪个更大,都超厉害好么!

  尤其是后一个!到了人间简直可以拍个新的、玄幻版的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了好么!!

  趁着这会儿还没困,阮灵瞧了瞧那一沓重新摆整齐的书,而后抽了本《地府通史》出来,只是还刚看到序言,她思绪不禁又飘到方才没想明白的问题上了。

  单按动机筛查,她这会儿估计连一个真正可怀疑的对象都找不到。

  那如果再加上“方法”呢?

  她稍微偏了偏头,偷偷摸摸瞄了眼蒋怿。

  脸色好像还是臭臭的。

  不过,从她见到他那一刻起,他就一直一直是这一副制冷机模样啊,最多只是制冷级别有差而已。

  不然……

  阮灵托腮想着——

  现在还是先看书,等电脑装好了,再去问鬼差小哥哥?

  一分钟后,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的小女鬼揪着手指,试探性叫道:“大人?”

  书房内连空气都是安静的。

  大阎王正端坐着写字,完全不理她。

  阮灵小小声又接着道:“我能向您请教个问题吗?”

  还是不理她。

  “就一个。”换了个哀求语调。

  大阎王终于向她丢来一个冰冷的眼神。

  阮灵乖巧脸:“我就想知道,要夺人魂魄的话,需要些什么条件?”

  大阎王径直转回脸,再次发起“不理她”攻击。

  “就这一个好不好?您回答完,我保证不再打扰您!”

  仍然没得到任何应答的小女鬼嘴一撇,下巴搁在书桌上,自己和自己生起了闷气。

  好气!明知道他不爱理人,她干嘛还要——

  咦?!

  一张素白的宣纸缓缓飞到她眼前,再轻飘飘落在桌面上。

  没见过世面的小女鬼蓦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大阎王,大大的杏仁眼亮得惊人。

  还有这种操作?!

  超酷啊啊啊啊啊啊!!!!

  蒋怿却仍在认真写字,只留给她一个轮廓分明的侧脸。

  阮灵这次才不计较了,喜滋滋转回头看向桌上那张素白宣纸,只见上面上下两排、工工整整写着四个正楷大字——

  頭生發辰?

  喵喵喵?这是什么意思?

  哦不对,古代书写习惯好像是从右写至左的繁体竖排?

  那就应该是——生辰頭發?

  生辰和头发?!!

  不敢再乱拿他书房东西写字,阮灵只好托腮干想。

  头发的话,她生前天天掉,能进到她们宿舍的人,甚至根本不用进宿舍,只要盯着她们宿舍的垃圾,都可以轻易拿到,整个宿舍就她一个人是黑发,很好分辨。

  那就只剩下生辰。

  她生前再是个根正苗红信奉科学的无神论者,也知这个“生辰”指的绝非是他们现在所过的“阳历生日”。

  阴历生日可以依据阳历生日推断出来。

  可她的阳历生日……好像总共也没几个人知道啊?

  霍韵宁身体不好,当年生她的时候曾大出血,险些没救回来,她爸爸阮景明舍不得迁怒她——毕竟是霍韵宁拼了命也要生出来的孩子,只好迁怒她“生日”这天了。

  所以,她原本真正的生日应该是11月16日,而身份证上的日子却被阮景明给改成了11月18日。

  从小到大,无论在家在外,她几乎都从来没正经过过一个生日。

  小时候不懂事,还会偷偷羡慕别的小伙伴生日的时候,可以穿漂亮的衣服,吃好吃又好看的蛋糕,后来被她妈妈发现,那年她就悄咪咪带着她,偷瞒着她爸爸去外面过生日,结果最后蛋糕没吃成,还被现场抓包,她爸爸为此生气了好长一段时间。

  大点之后,就再不觉得她生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。

  上学交朋友,免不了会被问及生日的事,不熟的就含糊过去,交情足够好的,才会透露一点详情,所以,知道她身份证上生日时间有错的人不在少数,可知道她真正生日的人却寥寥无几。

  只有家人,和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。

  发小们全都知根知底不说,他们若真想害她,她早死个千八百回了。

  除此之外,好像就只剩下……司晨了。

  她们大学宿舍四人,章亦瑶长相好,家世也不差,就是性子太过要强,说话又经常不过脑子,和她们三人都相处得不太好。她和司晨两个人都不是会吃亏的性格,只有吴娉人老实,各方面条件又确实不如章亦瑶,常常就成了她的“出气筒”,有时候说得太过分,她和司晨总会忍不住帮忙反驳两句,一来二去的,虽然不在同一个系,她和司晨倒是熟络了起来。

  可是——

  司晨完全没动机啊!

  况且就聊天的时候随口提过一嘴,她也不一定至今还记得具体日子啊。

  以司晨那个大咧咧的性格,忘记自己生日都是正常情况,更何况是室友从来不在外面过,也没必要刻意去记的生日。

  又一次陷入死胡同。

  小女鬼伸直手臂,蔫蔫趴倒在书桌上,感觉自己简直要郁卒了。

  不对。

  她已经卒了。

  QAQ。

  发现自己既不是福尔摩斯,也不是波洛,依现有信息,完全推理不出个所以然来之后,阮灵终于静下心,开始准备考试了。

  毕竟“她死了”已经是既定事实,凶手早一天找出来,或晚一天找出来,差别并不大。但越早考上鬼差,她就越早能有定期回人间的机会。

  她实在放心不下霍韵宁的身体。

  花了半晚上时间翻完半沓厚厚的学习笔记后,阮灵简直想给鬼差小哥哥打个CALL。

  条理清晰,重点明确,简直不要太棒!

  次日上午,大阎王又不在,阮灵正忍着时不时针扎一下的头痛看书,忽然听见一阵细微响动,一抬头,就见书房门口又探进来一个脑袋。

  这次真的只是一个脑袋。

  只有脑袋。

  没有……身体。

  阮灵呆滞几秒——

  “啊啊啊啊啊有鬼啊!!”

  “啊,抱歉抱歉,吓到你了吗?”一个清越的男声响起,“不过,你不也是鬼吗?有什么好怕的。”

  惊魂未定的阮灵看着这个头身合一,背着电脑包走进来的男鬼:“……”

  好有道理,完全无法反驳。

  可是!自她下地府以来,见到的都是像“人”的鬼,这还是头一回见到真正像“鬼”的鬼!

  好吧,他头身合一之后也不像“鬼”了。

  不过——

  阮灵歪着脑袋打量了几眼面前的男鬼:“我怎么觉得……你长得有点眼熟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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